7月3日,标致雪铁龙公司公布了在法国的8000人裁员计划,并于12日宣布将关闭旗下的欧奈苏布瓦工厂,以期“用18至24个月的时间来解决在欧洲的产能过剩问题”。今年上半年,欧洲汽车销量同比下降6.8%,而标致雪铁龙在全球和欧洲的销量跌幅均超过了13%。这样看来,裁员计划的理由足够充分。但是对法国政府来说,一下子让8000人失去工作可不行。
奥朗德在7月14日他当选总统后的首次国庆日接受采访时表示,标致雪铁龙的裁员计划“在当前条件下不可接受”。很快,标致雪铁龙在7月16日发表声明,将坚持裁员计划。7月25日,法国政府推出汽车产业扶植方案,裁员计划再次被否。法国工业部也将与标致雪铁龙就此展开磋商。在整个欧洲,意大利、西班牙、英国的多家汽车工厂也正面临关停境地。
这场进行中的裁员拉锯战,体现了汽车业在经济寒冬中所面临的两难困境:一方面是销量下降、资金短缺,缩减规模势在必行;另一方面是裁员计划一出,必然招致政府施压、社会反对——别忘了,奥朗德竞选时最得人心的主张,就是承诺尽快降低国内失业率。欧洲车企已经暴露的这种风险,对中国的汽车业是一个警钟。
在中国各地,汽车作为支柱产业的地位,较之欧洲有过之而无不及。所谓“支柱”,含义有二:一是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二是对就业的贡献。行业景气时,两者共同向好;经济下行时,两者就会出现矛盾,正如现在的标致雪铁龙。
在中国,这个问题还会更复杂些:政府主导的经济体系,天生含有扩展的冲动;对稳定的需求,使就业问题成为重中之重;国有资产的因素,使企业不可能完全以自利标准行事。企业在试图减负时,虽不会受到国外工会那样透明的反对,但社会责任的压力也绝对不小。再加上日益突出的劳务工问题,本土车企在环境不佳时的自我调整风险将更大、更难以避免。
这不是杞人忧天,一些运行受困的车企已经开始“隐形”裁员。长城汽车大幅收缩区域营销策略、吉利缩减营销机构派驻人员、相关零部件厂商出现停工歇业……2008年的裁员潮,似乎正在临近。关键在于,车企在行情下行时面临的这种两难风险是结构性的,不可能完全躲开。
要尽量控制风险,就必须在环境没那么糟的时候,合理规划企业规模——别忘了,标志雪铁龙的裁员正是为了解决产能过剩问题。而目下国内车企一轮高过一轮的扩产风潮,正在为未来的隐性风险不断加码。
希望标致雪铁龙的裁员风波能提醒国内车企,在决策时能够未雨绸缪、充分考虑未来风险、合理扩大规模,方能在市场变幻中收放自如,免得处于束手束脚、进退为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