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若干年后,中国汽车车身比例会回到与欧洲一样。”斯柯达董事会主席范安德最近在接受采访时以这样的眼光期待中国市场的成熟。他所强调的车身比例,是针对中国引进的轿车都喜欢加长而言。他尊重中国人的审美,但不认同轿车一定要加长。
此观点一出,刺激了很多人的神经。笔者认为,首先,他讲了实话,并没有“见利忘义”;其次,坚守了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再是,给出了市场成熟与否的标准。
范安德是个中国通。在中国,他待过7年,曾担任大众中国总裁,对于中国情况很了解,自己又是个汽车内行,熟悉欧洲汽车消费需求,也掌握中国合资企业情况。相信他的观察和判断是有依据的。回顾斯柯达在中国取得的成功,以及近年来斯柯达在欧洲出现的良好势头,这位内行最大的感触就是“汽车是可以书写价值观的平台”,幕后的推手就是设计。他为此感到自豪,因为斯柯达的设计团队很棒,国际一流,由来自二十几个国家和地区的设计师组成,具有现代意识的眼界。
“在中国销售的斯柯达,与欧洲生产和销售的车型是一致的。”范安德认为这是斯柯达在中国最值得自豪的成功,非常幸运,没有改变车身比例。在他看来,比例既审美,也是车之灵魂。第三方调查显示,斯柯达被接受和认同源自性能和风格,即大众的平台,捷克的文化。
从发展趋势来看,大众不会对斯柯达管得太严,也不会贴上大众的标签,而是放手回归,强化捷克属性和文化。唯有如此,斯柯达的百年历史才会有活力。在此思路下,大众盘活了旗下的品牌,出现了和而不同的勃勃生机,包括现在引进到中国的西雅特也在步斯柯达的后尘。
在这样的背景下,作为独立品牌的斯柯达, 事实上已经在“单飞”。范安德的乐观是看到了这个品牌得到中国市场的认同,并呈现出很好的成长性, 这是做大市场份额、扩大业绩的基础。它意味着中国市场开始发生变化,将由产品消费过渡到文化消费。
在这个节点上,斯柯达赶上了。中国汽车消费有个特点,有部分消费者认为汽车是为“别人”买的,而不是为“自己”消费的。也就是说,“面子消费” 占很大比例,考虑的是别人怎么看,而不是从自身出发,追求大尺寸汽车消费也就成了一种思维定式。
在世俗观念中,小车没面子,体现不了气派和身价成了社会的主流意识。这种“讲面子”的消费观念迫使引进车型都想到了加长,以至于演变到连奥迪、宝马、奔驰都在效仿,英菲尼迪也在跟风,劳斯莱斯也来凑热闹。这对老外来说,匪夷所思。如今,有“方脑袋”之称的德国人都在向中国市场妥协,从加长到改变“ 基因” (外观设计), 在市场面前, 学会了变通。不过这都被打上了中国专属的标签,就像买正宗的宝马(短轴版)还要向国外订购,保时捷设计的轿跑车被打上了“中国版”的标签。这种变化如果从历史上来看确实反差强烈。
以前是拷贝不走样,连一个螺丝帽都不能改,被当作傲慢,瞧不起,卡得太死,过于顶真。现在是“什么好卖就提供什么”,又过于灵活近乎圆滑,没有了底线。这种变化,有人说是被市场逼的,也不否认,老外在中国学聪明了。在一些调查中发现,老外现在对中国市场的适应由被动开始主动, 甚至迎合。这种转变不止于以加长满足消费虚荣, 还以逐利放弃个性和风格,为盲从奢华,富而不贵,推波助澜,遭舆论诟病,品牌变味。
其实,这并不奇怪。商人逐利是本性。尤其是在汽车竞争激烈的当下,“汽车绅士”早已不存在,风度荡然无存,都在想着法子赚钱,泥沙俱下,鱼龙混杂。
汽车加长只是现象,背后则是非理性的攀比和虚荣在作祟,甚至有违设计定位和初衷。笔者认为,汽车加长这种现象与成熟市场相比,不仅消费观念显得陈旧,在汽车的审美上也存在不小的差距。
这种困惑实际上妨碍了中国汽车与世界汽车价值取向的对接,扩大了汽车对话的距离,背离了汽车作为全球化商品的属性。
如此这般,笔者忧的不是加长,而是意识的落伍和盲从。所以,没有内涵的加长正如著名画家吴冠中所说,笔墨等于零(指脱离了具体画面的孤立的笔墨,其价值等于零)。因此,当奥迪A4和宝马3系加长时就不得不心里犯嘀咕,这车还能叫紧凑型、运动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