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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抗战老兵苏子良堆放的奖状和照片中,科帕奇模型是最为醒目的物品。外面的包装还舍不得去掉。我问,您知道这个车模是什么牌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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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雪佛兰的抗战老兵

作者 颜光明
2011/11/6

在抗战老兵苏子良堆放的奖状和照片中,科帕奇模型是最为醒目的物品。外面的包装还舍不得去掉。我问,您知道这个车模是什么牌子吗?今年86岁的苏子良说,我当然知道,这是雪佛兰。

在苏子良简陋的客厅里,墙上挂满了奖状、荣誉证书,以及他人生经历中的重要照片,尤其是他参加志愿军的照片放得很大,尽管是张黑白片,但很精神,证明他曾经是一位革命军人。不过, 还有一块烫金朱漆的荣誉牌子特别显眼,上面写着“抗日英雄,民族脊梁”。 对于老人来说,这才是对他最为珍贵的人生经历的肯定。

苏子良的出名与一篇文章有关。这篇题为“死去或活下来都未必幸运”的文章,全面介绍了作为国民党远征军的苏子良大半人生的经历:从保家卫国的热血青年,投笔从戎参加远征军,亲身经历日本军被打败投降,还都南京;到国民党撤离大陆去台湾的关键时刻,他选择回老家与亲人在一起,后又响应号召参加解放军成了一名志愿军,抗美援朝胜利后退伍回老家当上了一名运输公司普通卡车司机的跌宕而又平凡的一生。

“比起死去的抗战老兵和文革中死去的老干部,我还是幸运的。”苏子良并没有因自己的坎坷经历和腥风苦雨的人生抱怨过,他与普通人一样,在市井的生活中早已把记忆和现实的反差磨平了,学会了用冷静客观的思维看问题,将个人命运与国运联系在一起,视平静与安定为福, 即便是在文革中被当作“国民党的残渣余孽” 受到打击和伤害,也没有丧失过对人生的信心。他说,像他这样的人能活下来不容易,想想那些孤苦伶仃的远征军老兵,贫病交加, 晚景凄凉,自己还算什么?“我能躲过不少灾难,少吃不少苦,多亏后来参加了志愿军”。苏子良的坦然,有点超之度外在看待人生。他说,保家卫国,匹夫有责,付出再大的牺牲我也不后悔。

去年7月,美国驻成都领事馆邀请苏子良参加在香格里拉酒店举行的美利坚合众国成立234年国庆招待酒会,并请他持刀在众人的簇拥下切开用美国国旗图案制作的特大蛋糕。这对苏子良来说是莫大的荣幸,原因是他曾经是远征军的一名老兵。后来他把招待酒会的邀请函和切蛋糕的照片特意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镜框里,挂在客厅的醒目处。

这是对平凡的伟大的尊重。

“先是集结从成都到昆明转机飞印度,后来我就成了中国驻印军工兵团的汽车兵”苏子良说,在滇缅的那段时间,苏子良学会了开车,后来,他的一生就没有离开过方向盘直至退休。

交谈时,当我提起GM时,苏子良马上就说这是美国通用。在他的记忆里,美国在援助中国抗战时支持很大,不仅在物资和军事装备上,对人才的培养也不遗余力。苏子良说,他的驾驶技术就是美国人教的。

在谈到学车经历时,苏子良回忆,美国人教开车的方法是,“几十辆车排成一排,让我们学前进、后退,就这样前前后后地开,熟练了再绕弯。”从那时起,他对美国车就开始熟起来了,除吉普、道奇之外,还有雪佛兰等。在他印象里,“美国人把士兵性命看得重——我们开车,抛锚了,他们就让换一辆开;碰坏了,也不会被打屁股、罚禁闭;丢个枪啥的,更不会被骂;他们的俘虏回国,还可以投票选总统……”

美国对中国抗战援助很大,这在近年来有关远征军的介绍中得到了证实。“抗战胜利后我参加了国民党还都车队去了南京”苏子良说,那时我们开的汽车清一色美国车。后来他入朝参战当志愿军时也是汽车兵,开的是苏联的嘎斯。抗美援朝胜利后回国退伍, 回到地方开的运输车还是美国十轮卡车。

苏子良是很熟悉美国车的老兵。3年前,科帕奇选择了重走滇缅公路作为试驾路线时,人们想到了远征军的老兵。他们被请去介绍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的那场卫国战争,其中,给国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中美携手用生命修建的滇缅公路。作为亲历者,苏子良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他熟悉这条路,提起它,刻骨铭心。

滇缅公路在抗战时期,被称作“中国唯一的生命线”。对于这条公路的险峻,1945年由一位美国人拍摄的一幅“二十四拐”的照片,形象地描述了这条“中国抗战生命线”,后被报刊广泛刊用,成为滇缅公路永久性的符号,后又被称作是“史迪威公路”。

也有人把这条公路比喻为“血管”。这是贴切而精准不过的描述。作为我国西南后方的一条历史最久、运量最大的国际通道,它直接有效地支持了国内的抗战。对于这条路修建的重要性,有关资料是这样叙述的: “入缅远征的终极目的与一条道路有关,战争的起因和结果只有一个:保持道路畅通。于是修路也成了战争的一部分。”

1939年,老作家萧乾在他的“血肉筑成的滇缅路”的报道中写道,“永昌(保山)以南路工死于瘴毒的数目惊人, 筑梅子箐石桥的腾越200名职工只有一半生还。”今年7月,我曾试驾过这段已经被废弃的路段,亲见崎岖艰险、触目惊心的路况。在当地专业司机的指导下, 只能以时速30公里速度在盘山路上“爬行”。车辙碾压之处, 还能看到当年由人工铺设的痕迹 。据资料介绍,“近146公里的地段,在3个月间便死亡男工523人、女工218人”这条仅用9个月修建的战略公路(滇缅公路)震惊了世界。这是“滇西各族民众用生命铺设的一条通向缅甸和印度的道路,创造了人类公路史上的奇迹。”

对于滇缅公路,在老兵苏子良的心里不会因岁月的流逝被磨灭。在他看来,“早已看似消失的美国道奇卡车满载着弹药和粮食这两种相互对立的东西从仰光驶来, 再从横断山脉驶过。粮食是用来维持生命的,而弹药却是用来消灭生命的。”这就是战争的逻辑。这样的情景对苏子良来说并没有消失,也不会在脑子里抹去。那就是战争的记忆。在和平年代它有警示作用:落后就要挨打!

喜欢汽车的苏子良在成都的远征军老兵中不多,像他那样年纪会开车的在成都也找不出几位,尤其是熟悉美国车、知道雪佛兰的恐怕少之又少 。子传父业。他的3个儿子也都以开车为业,这对苏子良来说,并不是他所期望的,但也是回归。普通人的日子尽管生活过得清淡,但安宁幸福。在他心目中,父子都选择了这个职业,感觉和体悟则截然不同。所以他把上海通用汽车送给他的雪佛兰——科帕奇车模当作宝贝收藏起来,并特意与他的抗战老兵的荣誉证书存放在一起。我想,这使他的记忆又多了一层可以触摸的质感——

远征军、滇缅路、美国车……

那个年代,平凡者也能成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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